最近在軍中遇到一個雇員來詢問她母親的病情

這個雇員大約是一個50歲的未婚女性 而母親已經83歲囉

主要的症狀是兩個禮拜來反反覆覆的發燒 有吃退燒藥就退 沒吃時就發燒

在睡覺時也出現有夜汗的情形

而病人也抱怨全身性的疼痛 只要一碰到就痛

而過去一年來也因為反反覆覆的鼻子症狀而在耳鼻科看診

因為莫名的發燒  懷疑是血癌而到醫院驗血

不過CBC是正常的 也沒有感染的情形

所以在詢問我時 我主要想到幾個診斷:淋巴癌,多發性骨髓瘤,肺外結核

 

 

後來過幾天去看耳鼻喉科時

因發現鼻子上有一個不能痊癒的傷口而在耳鼻喉科作了切片

病理報告是NK-Tcell lymphoma

一聽到是淋巴癌 這位雇員慌了 馬上到醫務所詢問相關的治療

而淋巴癌主要的治療是化療加上電療

但是她媽媽的身體狀況卻不允許他接受化療

所以我建議她直接到血液腫瘤科跟專家討輪

而最後詢問主治醫師後

因為病人身體的狀況 決定暫時採症狀治療

 

而這位雇員似乎不太能夠接受淋巴癌無法完全治癒的觀念

不斷的問我:

淋巴癌長在鼻子那裏 那直接用刀切掉就好啦

有沒有什麼樣的藥 可以加強淋巴免疫 這樣癌細胞就死掉啦

而且她也不希望母親知道自己的病情

只告訴他是鼻子的小息肉入院治療

跟他溝通了幾次  告訴他因為病患的年齡 及身體狀況

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在接下來的治療下 

盡量提高其生活品質

但是這個雇員仍無法接受這樣的觀念

甚至表達無法接受其母親會死亡這件事的發生

  

其實我可以了解這個雇員的想法

也肯定這位雇員為其母親所做出的努力

但是我覺得無法接受死亡或疾病無法治癒的觀念

是現在台灣社會病人和家屬很常表現出來的

不只是在這個雇員而已

常常在癌末的病人上聽到其家屬仍堅持救到底 

不管做多少侵入性的治療

甚至覺得沒有救到底就是不孝

但是對於病患末期的生活品質卻不加考慮

有尊嚴的死似乎不是重症末期病人可以選擇的權利

前陣子接觸到ㄧ本書 叫做最後期末考

書中談到ㄧ個概念

生與死並非相對的兩件事  而是漸進的一個過程

非生即死不是正確的觀念 真正的過程是由生到死 

而在這個過程中 更多的治療--->更多的愛?????

還是在疾病的過程中 有比治癒更重要的事

是值得醫師和病患,家屬所需思考的問題

身為一個臨床醫師 我期許自己能夠和病人一起面對死亡

而非從死亡的話題中逃脫

跟病人一起討論面對死亡才是給病患最後的尊重

醫師的角色不只是治癒疾病

和病患一起面對這個人生最後的期末考

才算是完成了一位醫師的基本修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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